让人不得不联想到秦楼楚馆里那些妖娆奴婢。
“是是是~小人等受韩焉胁迫不得已抗拒天威,幸有殿下得上苍眷顾引水破城,这才有机会趁乱将此贼擒拿——此刻他就在府衙大堂,只待殿下驾临严惩!”副将说话间便去牵段归的缰绳,十足十一副奴才的嘴脸。
“城中还有多少存粮?”段归目不斜视地问道。
“回禀殿下,前番那韩焉将四县的存粮都集中到了城中仓库,大水入城之时冲倒了其中两座,剩下的八座中又三座进了水,其他五座所处地势较高完好无损——算起来,十万石该是有的。”
“找一处高台,将那三座进了水的粮仓中所有存粮都搬出来晒干后充作军粮——其余的三座分发四县百姓,两座尽数分给常沙居民!”雨过天晴之后必定艳阳高照,正是晾晒受潮物资的好时候,而段归似乎是有意提高了嗓门,意在让沿街的百姓都听到官府要开仓放粮的消息。
城外农田被淹,秋后的收成最多只有往年的一半,百姓们除了担心自己的性命,其次在意的便是自己的肚子——他们听到开仓放粮的消息后无不欢欣雀跃,原本带着三分怯懦的谄媚言辞立刻就变成了由衷的感激涕零。
“可是 不敢欺瞒殿下,城中还有六千兵将,两仓的存粮实在不够常沙兵民 ”副将面露难色,思虑许久终于微微侧过脸挤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后嗫嚅道。
“想吃饱?那很容易啊——三日之后孤兵发江阴,尔等随我出征即可。”三仓的粮食即便是损失小半,也足以供应五万大军半月之需,段归只留粮于民的用意便在于逼迫这些降兵跟着自己继续打仗。
经历了十余天的饥寒交迫,原本已不足两万的兵力更是捉襟见肘,眼下确是急需补充——但更重要的是,段归看着眼前这个首鼠两端随风摇摆的副将,怎么也不敢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。
“可是殿下 ”
“怎么,尔等莫非不愿归顺朝廷?”
“不不不不不~殿下误会了,卑职的意思是,我等与江阴、灵陵的守军本是同袍,彼此之间甚为熟稔,与其强攻 在下倒有一计可兵不血刃助殿下攻取两城!”副将见段归言语间已有些愠怒,立刻转身跪了下去,全然不贵满地的泥泞当即叩头不止。
“哦?来,牵马引路,到了府衙细细说与我听——对了,你叫什么名字?”段归有些好奇,眼前这人倒并不像是个一味只靠溜须拍马混日子的窝囊废。
“回殿下,卑职韩玷——名义上也是韩家的人,不过早已出了五福,连旁支都算不上了。”韩玷起身牵马前行,说起韩家之时神情似乎有些异样。
段归来到府衙大堂时,韩焉仍旧叫骂不止,一见自己的副将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引来了个一身赤红衣甲的将军,当即起身对着二人破口大骂起来。
“呸!段归,韩玷,蛇鼠一窝,有本事战场上堂堂正正地跟老子明刀明枪地干,耍这等阴谋诡计 ”
“把这厮的嘴给我堵上!”
“遵命——将军莫怪卑职,谁叫你不识时务呢?”
韩玷不知从哪找出一块黝黑的破布,几下就塞进了韩焉的嘴里,继而满脸堆笑地向着段归拱手作揖。
“韩焉,岂不闻兵不厌诈?孤在城外掘堑十日,尔等就算未能察觉水攻之计,也该派细作详加探查才是——可你坐守十日后,居然只派了一个人不知所谓的人来犒军?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,说的就是你这种庸才!”段归不想和他争辩,只是想要把滥杀无辜的罪责合理地推卸给眼前这个败军之将而已——所以他不愿听到任何反驳,只在看到对方的嘴被死死堵住之后才开口骂道。
他恨不得上前抽这厮几个嘴巴,甚至一刀砍了这个废物了事,但这些话实在不吐不快——自入城起,他就一直在在意那些因为痛失至亲而声嘶力竭的嚎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