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展没有直接回答郭嘉谅的问话,却反问了一个问题,“以主公眼前的军力,还有望向裴冕、唐廷复仇?”
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郭嘉谅面上怒气迅速浮现,厉声喝问道。
“主公误会,属下并无他意。请主公先回答属下的问题,若事后主公仍认为刘展别有他意,请斩我头!”刘展摆了摆手,急忙解释道。
郭嘉谅凝望了刘展片刻,略显无奈地回道,“目下虽无此力,但对我而言,卷土重来是轻而易举之事!”
说这话时,郭嘉谅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,在数万大军的包围下,脱困都是难上加难的事。
更何况,这仅仅是杨错的兵马,张位的兵马还未赶到。
“裴冕坐拥剑南西川道,又深得唐廷信任。唐廷更是雄踞天下,平定史思明的叛乱指日可待。”从郭嘉谅语气中,刘展已大致猜出其心中的想法,但却未露出半点自得之色。
“恕属下直言,能够实现心中的复仇大计,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”
郭嘉谅冷哼一声,沉声说道:“你什么意思,难道是在为唐廷张目,在我面前危言耸听!”
“不,正如属下方才所言!”刘展不以为意地淡笑说道,“只是客观的分析了事实而已,并不存在劝降的意思。”
“杨错领大兵压境,四面重围,就是一只鸟都很难飞出去,何况是主公麾下这数千精锐之师呢。再者,杨错用兵慎重,环环相扣。各路军马紧密配合,可以说是毫无破绽。”
听得刘展对杨错倍加赞赏,郭嘉谅眼中厉芒连闪。
似乎知道自己再说下去,郭嘉谅将要发作。
刘展及时收住了溢美之词,和声说道:“窃以为,主公若是要复仇,非得有杨错的助力不可!”
“其麾下精兵十万有余,李晟、马燧、田神功等诸位将军皆是世之虎将,唐廷对其颇为忌惮。只因吐蕃在外威胁甚大,史思明在内反叛唐廷,朝廷引他为臂膀。实际上设置了掣肘,始终不会对其完全信任。”
“所以,想要复仇,必须想方设法挑起两方的矛盾。而想要挑起矛盾,就需要投身其羽翼之下,伺机寻找机会。我作为老主公的部下、哥舒晃的挚友,泣血劝谏。”
听到这里,再悬蠢的人也知道刘展的来意了——劝降!
郭涔等人不知为何,竟然暗出了一口气,仿佛心上地一块石头在慢慢坠地。
郭嘉谅直直地看着刘展,神情漠然,叫人看不出其心中的想法。
刘展毫不畏惧地与郭嘉谅对视,没有半点惶恐之色。
郭嘉谅忽然纵声狂笑起来,“果然原形毕露。还说没投敌,如今居然替人家当起劝降的说客。我当真眼瞎,居然会信任你这样一个反复之徒,还将汉中如此重镇交于你!”
“锵”的一声,郭嘉谅抽出身侧配剑,直指刘展,双眼射出骇人青光,从牙缝里挤出字来:“今日不活炸了你这无耻小人,怎能泄我心头之愤!来人,给我把这狗头扔到油锅里!”
厅内的十余名士卒立时上前,准备捆缚刘展。
“哈哈……”
刘展居然也放声长笑了起来,将厅中众人笑得莫名其妙,准备动手的士兵也因此一滞。
“良药苦口,忠言逆耳,任他何等英雄人物,也不能免俗!”刘展收敛笑声,恳切地对郭嘉谅说道,“我虽有心为主公谋划,奈何主公以为我有异心。罢罢罢……不用主公动手,我自行下油锅。”
说罢,刘展毫不犹豫地转身出门,直接朝油锅走去。
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加热后,锅中的油料已全然沸腾起来,油泡不住翻滚,想象得出其中的温度。
来到油锅前,刘展也不自禁地咽下一口吐沫,一丝惧色自眼中瞬闪而过。
很快,他就调好了自己地心绪,大声说道:“来